電影《周立波回清溪》劇照。
電影《周立波回清溪》劇照。
譚仲池趙楠
5月9日早晨,一陣細雨過后,暖陽鉆出云層,金子似的光芒把清溪村照耀得更加嫵媚多姿。
這天上午,電影《周立波回清溪》在清溪村舉行特別播映,鄉親們興高采烈地觀看了電影。看到他們觀映后的欣喜表情,心里也泛起感情的微瀾。
萌發創作電影《周立波回清溪》的念頭,還是3年前初秋的一天。這時,清溪村已確定為湖南省鄉村振興示范村,我們慕名而來。
當我們走進荷塘邊的周立波故居,眼前便浮現上世紀50年代“山鄉巨變”的情景及周立波與鄉親們一道生活、學習、勞動、投身農業合作化運動的身影。
從故居走出來,我們徘徊在清溪村的田間地頭、村舍、荷塘邊、油茶林、立波廣場、畫廊劇院,耳邊似乎響起周立波當年回清溪時吟出的詩句:“清幽曲徑上名山,綠樹叢中憶舊庵。志水長流滋萬物,謝林港畔耐人看。”眼前的清溪村當時就隸屬謝林港鎮。看到現在清溪村的村民們正在描繪新山鄉巨變的時代畫卷,我想,周立波先生在天國有知,他會該有多高興啊!
從20世紀50年代的山鄉巨變到今日的鄉村振興,這絕不是時代發展的偶然,而是有著必然的歷史邏輯。
我們就想到以《周立波回清溪》為切入點,來抒寫新時代的山鄉巨變與鄉村振興的源頭活水和歷史軌跡。盡管這個宏大敘事的重點會放到20世紀的農業合作化運動時期,而當代鄉村振興的縮影,只在片中呈現爪鱗片羽,但我們相信觀眾仍然可以領略現實中新山鄉巨變的絢麗風華。
這部電影的創作,該用什么樣的創作理念作為指導呢?我們深深意識到,堅持現實主義精神與浪漫主義情懷關照現實生活進行創作,是歷史與時代的要求。我們要學習老一輩文藝家,用現實主義精神描繪時代前進步伐,為時代畫像,為時代立傳,為時代抒懷。
有思于此,我們在創作電影《周立波回清溪》中自覺把握了四大原則。
一是電影創作應擔負弘揚現實主義精神的使命。
1955年9月,毛澤東同志在《農村社會主義高潮》中寫了104篇按語,其中有兩條是這樣寫的:“社會主義這樣一個新鮮事物,它的出生,是要經過同舊事物的嚴重斗爭才能實現的。”“政治工作是一切經濟工作的生命線,在社會主義經濟制度發生根本變革的時期,尤其是這樣農業合作化運動,從一開始就是一種嚴重的思想和政治的斗爭……一個嶄新的社會制度要從舊制度的基地上建立起來,它就必須消除這個基地。”
深刻理解毛澤東寫的這段按語,為我們確定通過周立波回鄉與鄉親一道投身合作化運動的故事,來塑造一個為時代記錄、為時代立傳、為人民代言的一個人民作家的典型形象,奠定了思想基礎。
在周立波面對各種矛盾、合作化運動遇到重重阻力和問題、內心處在非常沉重和矛盾的關鍵時刻,我們設計周立波給省委書記寫信的這場戲,就是想從深層的理性思考來揭示這種陣痛實質。
劇中的典型人物、故事情節,乃至現實場景,我們力求呈現生活的真實和歷史的具體性。少數群眾不想入社,周松林的堅決抵制,甚至以假服毒草相威脅,深夜周立波與林藍的對話,我們都深層次反映出清除舊制度“基地”的艱難與思想斗爭的尖銳,這就很自然地讓周立波認識到“黨的政策和策略是黨的生命”。我們認為,這樣來刻畫周立波的形象有歷史的真實性,也有現實的啟迪性。
二是電影創作應給人以光明與力量,蘊含深厚的浪漫主義情懷。
浪漫主義以情感和想象力的強烈與豐富,成為滿足人們的審美訴求和心靈共情的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法途徑。
曾經在鄉村中習以為常的景物片段,那無處不在的雞鳴狗叫、小橋流水、氤氳著薄霧的早晨、夕陽西下的剪影、窗后的燭影搖曳,呈現在大銀幕上,構建了一幅超脫于生活的寧靜、溫馨的鄉村圖景。
片中的人物,無不滿懷著建設社會主義的理想與豪情。“今年入合作社,明年開拖拉機”“我想,未來我們益陽的山村一定會有百萬畝的油茶林、千萬畝的高產田”,讓人們看到了社會主義新農村的美好前景。
還有周立波面對合作化運動中出現的冒進問題向省委書記寫信建議后,夫人林藍表示“我不意外,這樣的你,面對群眾問題,怎么會坐視不理嘛”,二人相視一笑。這一刻,無需多言,周立波、林藍之間無條件的默契與信任已躍然銀幕之上。
現實主義的坦誠與浪漫主義的溫情,盡管反映了不同的思想感情的意義和價值,但它們是互相融合、彼此升華的,這就很自然地構筑了電影藝術審美的精神殿堂。
三是電影創作應生動地塑造典型人物形象。
我們閱讀了周立波的大量作品、評傳,深入采訪了周立波親屬、接觸過周立波的仍健在的文藝家和鄉親,多次召開劇本研討會。電影劇本七易其稿,最后決定,還是要從周立波回清溪的故事入手來敘述他與鄉親一同投身合作化運動的心路歷程,全方位地客觀真實地呈現他“把群眾當作親人,和他們一同進退,一同悲喜,一同愛憎”的風雨歲月和心靈熬煎。
在人物設計方面,我們認真參考了小說《山鄉巨變》,片中張雁秋、何錦春、盛淑秀、丁玉霞、鄧甘常等人物形象,都脫胎于小說,結合當代性審美,我們減去了人物中舊的時代性的東西,增加了與當下觀眾更為貼近的元素。
如盛淑秀,她就像一位熱情開朗可愛的“蘿莉”,如張賴皮,他就像一個不務正業的“摸魚怪”。為了讓電影更加吸引人,我們特意設置了兩條感情線,分別對應著當代年輕人自由戀愛、中年再婚兩種不同的感情經歷。片中兩位女性角色盛淑秀、丁玉霞分處于不同的年齡階段,對待愛情的態度截然不同,但都表現了湖湘女性勇敢、多情、敢愛敢恨的特質。
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用什么來與現實社會相關照呢?有兩個人物值得一提。
一是我們有意設計了“周滿倉”這個人物。他與當下鄉村振興偉大戰略中,許許多多回鄉創業的大學生一樣,主動放棄了畢業分配,回鄉加入農業合作社。而是否支持周滿倉回鄉,成為了周立波與堂哥周松林關系的轉折,也成了影片一個重要劇情點。
二是“張賴皮”這個人物,剛開始他“擺爛”“躺平”,還說“要是早知道入了合作社還要趕早工,我才不入社哩”。但周立波認為“他也是個可憐人,大家不要放棄他”。張賴皮加入了合作社后,對果樹嫁接產生了濃厚興趣,成為了周滿倉的徒弟,成為了對合作社有用的一員。張賴皮的人物弧光,也告訴了觀眾,只要找到自己的興趣所在,為之不懈努力,人生的春天總會到來。
就在這些周立波與老百姓“一同進退、一同悲喜、一同愛憎”的日子里,張雁秋、周松林、何錦春、張賴皮、盛淑秀、丁玉霞、周滿倉、林藍等人物便都栩栩如生地出現在觀眾眼前,放射著各自的光芒。
四是電影創作應鮮明地呈現地方風情和鄉土生活氣息。
周立波先生在《關于〈山鄉巨變〉答讀者問》中說道,“我以為文學語言,特別是小說里的人物的對話,應該盡可能地口語化”“方言土話是廣泛流傳于群眾口頭的活的語言,如果完全擯棄它不用,會使表現生活的文學作品受到蠻大的損失”。事實上,滲透著益陽風土的農民方言,正是周立波作品的風格特色之一。因此,我們決定,片中人物的言談舉止、語言風格除了力求保持那個時代的特征外,還要引用一些典型性的湖南方言,這樣既遵從了周立波的創作風格,也令影片增加了湖南的地域特色,別有一番韻味。
片中的場景道具、服裝造型等,我們認真參照了連環畫《山鄉巨變》,主創團隊踏遍了益陽的山山水水,鏡頭中那富有年代感的清溪村莊,最后是在如今的清溪村、安化、桃江等多地的古村落、老街巷、老祠堂共同呈現完成的。電影中反復出現的石橋、參天古樹、舊祠堂,乃至耕牛、水車、火盆和林藍教識字課時的黑板,都在還原于那個時代的鮮活印記與歲月留痕。有觀眾看完電影說,這一瞬間我們又回到了20世紀50年代的歲月光景里。
80多年前,周立波在延安時,他這個“早晨的歌者”就這樣說道:
我要大聲地反復我的歌
因為我相信我的歌是歌唱美麗的
像陽光相信他的溫暖
像青春相信他純真的夢境
像那朵飄走的云
相信他的自由輕快的飛奔……
今天,周立波又回清溪了,他是唱著早晨的歌走在清溪的大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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