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與《中華大典·藝術典》總主編金維諾先生合影(從左至右:孫世杰、金維諾、王文西)
▲ 回望書店舉辦讀書分享沙龍活動。
▲ 丹巴太平橋小學的圖書室。
編者按
自1995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決定4月23日為世界圖書與版權日以來,這個節日即將迎來它的第27個生日。
一本書必須是一把冰鎬,劈開我們靈魂中冰封的海洋(卡夫卡語)。從閱讀中所能得到的愉悅、精神的補給是不分人群的。但我們不是坦然地享受這一切,正如世界讀書日主旨宣言所提示:“希望散居在全球各地的人們,無論你是年老還是年輕,無論你是貧窮還是富有,無論你是患病還是健康,都能享受閱讀帶來的樂趣,都能尊重和感謝為人類文明作出巨大貢獻的文學、文化、科學思想大師們,都能保護知識產權。”
今天,我們邀請了幾位與書籍緊密相關的人——古籍編輯、藏書萬卷的讀者、獨立書店店主、鄉村閱讀計劃的工作人員,來講述與書籍的故事。其中,有溫馨的分享、有悠閑的自得其樂,也有冷靜的自省和清苦的堅守。
祝愿你,親愛的讀者朋友,生命常有書香相伴。
把冷板凳坐出溫度
岳麓書社古籍編輯 孫世杰
2010年7月從南京大學中國古典文獻專業畢業,入職岳麓書社《中華大典》項目部,我成了一名從事古籍整理的編輯。回首12年的職業生涯,雖也無風雨也無晴,但初心依舊未死。
古人稱文章乃經國之大業,不朽之盛事。作為一名古籍編輯,雖難企及古人立德、立功、立言的“三不朽”,但能將四部精華傳承發揚,也是功德一件。
猶記當年南大嚴師的諄諄教誨,猶記志在服務名山事業的意氣風發。入職正欲大展拳腳,施展抱負,奈何《中華大典·藝術典》編纂頭緒萬千,編審稿件困難重重。偌大一個項目,只饒毅主任、我、向敬之一將二卒,縱使盡渾身解數,仍深陷泥淖。
2011年向敬之辭職轉行,2013年饒毅主任轉崗,社里安排歷史編輯部王文西同志來負責《藝術典》項目,兵力一將一卒,面對2014年定要出書的壓力,我和文西常常加班到深夜,成了名副其實的難兄難弟。天道酬勤,2014年底,我責編的成書256萬字的《陶瓷藝術分典》出版,終于打破了《藝術典》立項7年來未見成書的僵局。年度述職會上,文西一句“兄弟辛苦”,讓已過而立之年的我瞬間淚崩,4年的辛苦委屈夾雜著感動剎那間爆發。是啊,日復一日,青燈黃卷,拿微薄的薪資,做繁難的活計,默默獨練屠龍之術,只能以掃地僧自嘲,還要強作歡顏淡然面對身邊的冷嘲熱諷,突如其來的一句肯定,怎能不激起內心的驚濤駭浪!
然而我倆并未敢因此稍作喘息,后面還有3個分典近千萬字的古籍稿件等我們處理,時限2017年全部成書結項。頂著任務不成便會影響我社乃至湖南出版聲譽的壓力,我們無數次通宵達旦編審稿件,謄改清樣;無數次奔走于北京大典辦,送審稿件,期待批復;又無數次根據反饋意見,修改稿件,撰寫說明。那段日子,如蟻噬骨,如豆成粉,令人身心俱疲,形神俱銷,其中甘苦,只有岳麓社的大門和深夜的路燈最能懂得。
已記不清是某年某月某個加班日后,清晨正欲起床,突然四肢麻木,意識漸消,想呼喊亦不能出聲,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死亡邊緣徘徊的恐慌。幸好合租的前同事邱建明及時發現,呼叫120送我急診——腦卒中。搶救穩定后,轉至四醫院心腦血管科。中午時分,社領導過來探望,囑咐我保重身體,瞬間又擊中軟肋,這是我在岳麓社第二次熱淚盈眶。作為一名基層古籍編輯,其實所求無多,工作能得到一點肯定與理解,足矣。
在這段艱難的時光里,我也曾有過無數次放棄的念頭,也從不和親友談自己的工作狀況、工資待遇問題。每到深夜,獨舐傷口,給自己找堅持的理由——無論如何不能爛尾,不能做逃兵,不能辱沒師門,要給自己和社里一個交代。
經過不懈努力,在社領導和集團的大力支持下,1400多萬字規模的《中華大典·藝術典》于2017年底全部付印,2018年順利結項,獲評優秀。歷時8年的古籍編輯出版工作,終于告一段落。然而就在新書出版之際,85歲的《服飾藝術分典》主編李之檀先生、95歲的《藝術典》主編金維諾先生相繼去世,我們終未能兌現對兩位老先生的承諾——在他們有生之年看到《藝術典》的成書。這是《藝術典》編輯工作最大的痛點,也是我職業生涯最大的遺憾。
2018年,我流轉到大眾圖書部,做了3年古典名著普及類圖書,2021年又調至重點圖書項目部,開始了《中國兵學通史》《王闿運全集》的編輯出版工作。十余年兜兜轉轉,我又回歸了自己的本行。常言“鐵打營盤流水的兵”,我卻是“流水營盤鐵打的兵”。從《中華大典》項目部到如今重點圖書項目部,一次急診,兩次落淚,三個部門,四任領導,一部大典,幾本圖書,些許成績,無盡遺憾。若說有所突出,可能椎間盤最為突出;若說有高于人,可能血壓遠高于人。于他人,此不過戲言;于我,則是真實故事。而我初心依然未滅,依舊是那個苦中作樂的馬前卒,持續奔行在古籍編輯這條路上: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近日,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推進新時代古籍工作的意見》,我社組織編輯研討。回首十二載古籍編輯生涯,似乎穿越了一段幽暗的歲月,歷練出了一身本領,然而意終難平。人生又有幾個十年,每個十年又能落定幾個項目,完成多少文化傳承,韶華易逝的感慨,時不我待的焦慮,壯志難酬的憂憤,忝列門墻的羞慚,有迷茫,有委屈,有激動,有感傷。在《意見》利好消息出臺之際,在我社古籍出版工作研討之時,回首過往,談及將來,可謂五味雜陳,百感交集,我一度哽咽。
《意見》的出臺,對古籍出版社、古籍編輯的發展來說,是個機遇。希望岳麓社能順勢飛揚,再創輝煌;希望古籍編輯的初心,更加清亮;更希望古籍編輯這條冷板凳,不再寒涼。日月不居,時不我待,希望未來十年,能再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和復興,略盡綿薄。
有書萬卷讀
讀者 尹億民
讀書三十年,屋成了書巢。喜歡買書,家里書滿為患,現有藏書萬余冊,書房占地80平方米,總共有21個大書柜,仍然裝不下自己的藏書。所以書桌上、沙發上、茶幾上、床上、地板上都是各種書籍。客人來無下足處,先不得進,進了又不得出,可比陸游的“書巢”。
人成了書癡。喜歡讀文史哲,認為書分真理之書、靈魂之書和生活之書。有的書用于休閑,有的用于求知和修身。每日縱情于文史哲經濟政治諸書之中,猶如饑餓的人撲在面包之上。
讀書的生活可謂妙矣,每天坐擁書城,來往于天地玄黃,縱情于人情世故,放浪于雪山深海。雪山者,書山也;深海者,學海也。通過讀書,生長個人智慧,煥發文化真情,引導自己將有限的生命,深深地融入至無限、永恒的人類文明之中。
在我萬卷藏書中,有一本,是我上下求索的讀書見證,也是我不足為外人道的經驗教訓。這本書,是我自己復印的,取自上世紀六十年代出版的供內部使用的白皮書,書名《宮崎市定論文選集》。自制藍色簡裝封面,上下冊兩本。
1993年,居于郊區的我,幸運地找到了一位肯給我開介紹信的人,辦到湖南省圖書館的借書證(那時省圖辦證,還得看職稱),開啟了我的“借讀”生涯。偶然的機會,翻到《宮崎市定論文選集》,讀了之后,如受雷轟。有些說法,石破天驚。
近代湖南的崛起,要感謝哥倫布,而不是感謝曾國藩。是我從這本書中得出的其中一個結論。因為從前中西交流,其要道是絲路。自1453年君士坦丁堡陷落,絲路便隔絕不通,土耳其、波斯這些大國應聲衰落,我國北方也日漸凋零。待哥倫布等航海家們重建海上絲路,西方貨物海上南來,經中國僅有的海關廣州北上。于是昔日偏遠的嶺南日漸發達,廣州十三行富得流油,處在北京廣州之間的湖南,也乘運躍鱗。
這本書給我的震撼在于,應該將歷史研究,置于世界交流的大視野之中,并將經濟發展作為歷史推動的動因。這本書讓我從閉塞中驚醒,它打開了我的眼界,增長了我的智慧。更重要的是,他提醒我,要讀更多的書,只有登到書山之頂,才能看得更清,看得更準。
出于對宮崎市定的感激,我著手收集他的中文著作。后來市面上可見的宮氏著作,不論定價高低,每種隨出隨買,無復闕遺。只可惜《宮崎市定論文選集》沒有再版。2009年,我在省圖重新借到這本書,復印了一套,不但保存留念,仍想舊夢重溫。不過,讀這本書,再沒有當年的那種刺激,而且才看清,隱藏在字縫中的種種謬論。甚悔當年著重于智力,忽略了民族深情。
宮崎市定是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成名的歷史學家,誠然學問超拔,但不幸處在日本軍國主義的氛圍之中,不能免俗。他之推崇東亞,把整個東亞歷史的研究,置于世界的交流碰撞中,確乎是先全球史而有了世界視野,但未嘗不存捧高日本、貶低中國的私心。他寫《東洋的樸素主義民族與文明主義社會》,把中國歷史上北方民族定義為樸素主義(代表),“他們進入中原,未嘗不是醫治文明主義的弊病”。其實質,他在美化日本民族為“樸素主義”,將老大中國視作衰弱文明,暗含的動機是鼓動日本用樸素來治療衰落的中國文明。這些夾雜在貌似高瞻遠矚、洞察秋毫的歷史評論中的言論,真好像是肉湯中落了蒼蠅,不但傷害中國人民的民族感情,也影響了他自身應有的學者形象,不禁讓我深感遺憾。這件事,讓我以后讀書,深具警惕、長存戒心。它提醒我,學術是天下之公器,學者是文明的托命人,絕不能曲學媚世,也不能嘩眾取寵。
是的,步入信息社會,讀書人的困難已經不是無書可讀,而在于書籍眾多,難于選擇。信息的洪流奔騰而來,泥沙俱下,各種古舊糟粕與洋垃圾盈城盈野,種種雞湯毫無營養,如何做到讀書受益,建立讀書的慧眼和定力?我的經驗是,還是要多讀,在讀書中學習讀書,這樣才能越讀越好,如此才能安享愉悅、智慧與安寧。
沉溺于任何與此時此地相宜相契的深思
長沙回望書店創始人 前馳
我出生于十分偏僻的小村莊,那里很少看到年輕人,每日浮現的多半是老人佝僂前行勞作的背影與小孩那尚未被粉碎的純真。我在日復一日的催促中快速長大,沒有多少歡樂,亦無多大痛苦。充斥在耳旁的總是這些蘊含著樸實的期待的詞語:讀書,有出息;不讀書,外出打工。
我以為盡情鋪開在我眼前的這個偌大的世界只有兩種選擇,大人為我們分出高低優劣。慢慢的,我走出重重迷霧——那是一條遙遠漫長的路,隔山隔海。是閱讀給了我指引,它為我劈開一個不大但明亮潔凈的、充滿安全感與啟示的洞穴,即使我身處匱乏之地,我依然能在書里經歷著不同的人生,質地豐闊、充滿想象力。那里沒有標準答案,沒有絕對精神,只有對“無限”的激情。
也許正是閱讀點燃了我的火焰,我才開了一家書店,能有機會沉溺于任何與此時此地相宜相契的深思。
我與我的書店合伙人鐵花六年前結識于一家書店,他的身上總是散發著一種令人愉悅的真誠與隨和。我們是彼此毫無掩飾的批評者,正是這種直接坦率的相處,我們才能一起合伙開書店,偶有爭執也不會生出嫌隙與隔閡。
常有熱心人士關心書店的經營狀態,但從客觀角度來講,圖書行業并不比其他行業更艱難。自視過高并不利于書店的生存,而且很容易被釘在“孤獨柱”上。書店開在長沙的大學城,比起物質上的獲得,我一直慶幸有著許多與溫暖坦蕩、精神富足的新一代同行的機會。他們正處于一種“智識的狂熱和迷亂”中,擁有旺盛蓬勃的生命力與敏銳的感受力,不被物欲裹挾,在該反叛的年紀從未偃旗息鼓,不回避自己的情感,不斷向未知的前方探索。
喜歡電影的軟軟、學產業經濟學的星星、熱愛福柯的恩澤、開貨拉拉的小伍、在鄉下支教的百花等等,他們都在書店相遇,正是這些生動而具體的書友,才讓書店更好的浸潤在眾人之中。他們沒有炫耀專業知識的虛榮、沒有以自我認知為中心判斷事物的偏見,在自己的愛與信受到輕慢和危害時奮起捍衛,關注著身邊的世界,體會別人的苦痛,忠于事實。他們代表著活潑、流動、年輕的文化,正是他們,賦予書店意義。
閱讀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我們會在不同的作品中觀察到被我們忽略的現實與內心。魯迅文章里無邊的黑暗,照亮了我們的黑暗;茨威格為我們呈現著人類群星閃耀的時刻;赫拉巴爾在破舊的貧民區住了二十年,那些“時代垃圾堆”上毫無浪漫色彩的人物走進了他的作品,感染了一代又一代讀者;佩索阿,他有永不滿足的、不可估量的渴望,即渴望成為自己的一個同者又是一個異者……
我們太容易遺忘了,所以我們需要這些記錄者、創作者,需要這些豐富多樣的作品。我們與之擊掌相慶、把臂同游,在字里行間以寧靜與敞開的心靈,去聆聽,直至走出局限的、狹隘的私人話語。
伍爾夫在《一間自己的房間》結尾這樣寫道:“至少,我會時常夢想,末日審判來臨時,偉大的征服者們,大律師們和政治家們都領受了獎賞——王冠、桂冠、刻在大理石上的永不磨滅的姓名,這時候,上帝看到我們胳膊下夾著書走過來,就轉向彼得,不無嫉妒地說:‘看,這些人不需要獎賞。我們沒什么可以給他們的。他們曾熱愛讀書。’”
那些走入書店的人,那些還在閱讀或即將開始的人,他們便是自己的路。
閱讀夢,不再是夢
鄉村助學項目工作人員 吳名慧
2018年,離開工作近十年的老本行,我一腳邁進社會工作的行業,供職于湖南太陽慈善助學基金會——一家致力于為農村孩子提供更優教育環境的非公募基金會。
三年前,我和同事們開始嘗試進行閱讀相關的項目,希望幫助更多的孩子從中找到充實和快樂。
2019年6月,隨著1100多冊新書和配套的書柜、桌椅等設施到位,我們基金會捐贈的第一個圖書室在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丹巴縣的太平橋鄉小學向師生開放了。
這個幾乎是長在高山夾縫里的小學校里,6個年級共有111名學生,都從一年級開始住校。大山阻隔了他們的世界,丹巴距離成都320公里,8個多小時車程,中間要穿過海拔5040米的巴朗雪山。成都也是少數出去過的孩子中,去得最遠的地方。
孩子們渴望從書籍里了解外面的世界,但10平方米的圖書室,6張課桌拼起來的閱覽室,不到100種書就是111個藏區孩子所有的“窗戶”,這些書籍的出版時間最近的是2003年。
知道學校的新圖書室要開放了,孩子們前一晚興奮得睡不著覺,纏著我和同事們問怎么借書,有故事書嗎,是不是每個人都能坐在里面看書?直到宿管老師假裝發火,才肯熄燈睡覺。
第二天,校園里氣氛跟過藏歷新年一樣喜慶。鄰鄉的岳扎鄉小學也派來老師觀摩,說“想看看外面的圖書室和閱讀課”。
是的,書籍數量少、種類單一,書齡老舊,設施落后,相似的困境發生在岳扎,幾乎也出現在基金會每一個項目點學校。無米難為炊,如果連適合的書籍都沒有,談何培養閱讀興趣與習慣,讓山里娃得以從書中眺望外面的世界?
三年以來,在眾多愛心人士和企業的支持下,16個圖書室陸續在湖南、四川、陜西、甘肅、貴州和安徽等地的基金會項目點學校開放。校園里有了讓人愿意坐下來讀書的空間,書柜里可以找到新奇的故事和課本里沒有說的知識。
為了有效地幫助師資薄弱的鄉村小學推廣閱讀,讓孩子們借助閱讀,打開世界的大門,進一步認識自己,更好地表達自己,2020年4月,閱讀課進入基金會既有的童行在線課堂項目。我們邀請長沙優秀的語文老師進行課程設計,再招募大學生志愿者,經過培訓后,每周為項目點學校的孩子進行線上授課。
憑著興趣,孩子們自由自在地遨游在書海,享受圍繞書本展開各種討論和手工勞動的作業。有孩子在作業里留言:“老師,我很喜歡看書,上課多叫我回答問題,可以嗎?”
到今年,湖南省內已經有安化縣、汨羅市的7個鄉村小學開始閱讀課,甚至有幾所學校提出想把原本只在一個班進行的閱讀課推廣到全校一起上。兩年的閱讀課下來,我們看到不少令人嘖嘖稱贊的作業,孩子們的奇思妙想尤為動人。他們在用行動慢慢撕掉長時間以來貼在留守兒童身上的沉默、自卑、敏感等標簽。說不清楚變化具體發生在哪一刻,但是我確定,一些改變真真切切地發生在了鄉村學校和山里娃身上。
看著老師們發送來的活動圖片、視頻,我又想起丹巴湛藍的天空、夜晚的星河和娃娃們臉上兩抹高原紅。也想起去時的長路,海拔不斷攀升,有數不清的山頭和只能靠車燈照亮的隧道。
小小的娃娃能用雙腳走出大山,看到外面廣袤的世界嗎?我不知道。但至少現在,有一間小小的圖書室在那里生根,書香會和雪山、牦牛、格桑花一起,陪伴他們度過整個童年,為他們描繪山外的“異世界”。
至于閱讀能干什么?還是用孩子們自己寫在閱讀日志上的話來回答吧:
“看完《窗邊的小豆豆》后,我也想長成一個像小林校長一樣的老師!”
“我的家鄉看不到大海,但是我從書本上了解到關于海洋的知識,希望以后能成為一名海洋探險家。”
“閱讀,是打開我夢想的一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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