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6日,北京市海淀區一處“野冰”場,市民在體驗滑冰的樂趣。郭立亮 攝
范珍妮 龔韜
2月4日,恰逢立春,萬物復蘇的起始,第24屆冬季奧林匹克運動會即2022年北京冬季奧運會如期而至,在國家體育場舉行了無比精彩的開幕式。和平鴿匯聚成心,“虎頭虎腦”的孩子們唱響奧林匹克會歌……奧運圣火再一次在國家體育場點燃,一場追求卓越、挑戰自我、展現熱愛的體育盛宴拉開了帷幕。
這場盛宴,也將帶動3億中國人參加冰雪運動,使冰雪運動成為更多民眾的選擇。目光再次聚焦——為何北京能成為開創歷史的雙奧之城?
選擇冬奧會舉辦地,硬性要求不少
19世紀,伴隨國際體育運動發展,冬季運動在歐洲和北美一些國家迅速興起。滑冰、滑雪和雪橇等運動組織在挪威、芬蘭、瑞士、美國以及加拿大等國紛紛建立。與此同時,一些跨國性的冬季運動賽事也相繼舉行,極大地推動了冬季運動的發展。在現代奧運會創始人顧拜旦、國際奧委會委員意大利人貢特·布魯內塔·迪瑟烏希的提倡下,以及眾多冰雪愛好者的支持下,經過近十年的努力,國際奧委會決定于1924年舉辦奧運會的同時,在法國夏蒙尼單獨舉行一次冬季運動會,從而拉開了冬奧會的帷幕。
冬季奧林匹克運動會每四年一屆,自1924年第一屆法國夏蒙尼至2022年北京冬奧會,一共舉辦24屆,均在北半球的冬季1月或2月舉行。細數歷屆冬奧會舉辦城市,歐洲承辦了14屆,約占舉辦總數的60%;位于北美洲的美國和加拿大承辦了6屆;其余的4屆則由中國、日本和韓國三個國家承辦。非洲、南美洲、大洋洲、南極洲均未舉辦過冬季奧運會,由此可見地理分布相對不均衡。將歷屆冬奧會舉辦地分布對比分析,其大多數冬奧會舉辦地位于北緯中高緯度帶30^o至60^o之間,其冬季平均氣溫處于-10到0攝氏度之間。
尋其本源,這與冬季奧運會的項目密不可分。其一,冬季奧運會運動項目主要分為冰上和雪上兩大板塊,冰上運動包括冰球、冰壺、短道速滑、花樣滑冰等,雪上運動包括雪橇、冰橇、高山滑雪、跳臺滑雪等。其中冰上項目多數為室內項目,而雪上項目約七成要在室外進行。
為了滿足相關冬季比賽場地的要求,國際奧林匹克委員會在主辦城市的選擇上有自己的原則。核心氣象指標有兩條:二月平均氣溫是否低于0攝氏度;二月降雪量是否大于30厘米。國際奧委會在根據歷年氣溫和降雪量分析后,會對該城市進行“風險評估”。
氣溫對戶外雪上項目影響很大,高于0攝氏度會導致雪道表面融化,雪質較平常松軟,比賽選手一時難以適應,不僅會造成比賽中動作失誤率升高,還容易受傷。過低的溫度則會使雪質變硬,不利于運動員發揮,也容易導致凍傷。在2014年俄羅斯索契冬奧會賽程中,氣溫一度反常,飆升至19攝氏度,部分運動員稱著陸時的雪為“水坑”。而就在這種反常的天氣中,中國選手徐夢桃不畏外界環境干擾,沉著從容,以優雅的姿態起跳、空中翻騰、完美落地,一舉拿下自由式滑雪亞軍,為中國代表團獎牌榜錦上添花。
除氣溫外,降雪量也是影響冬奧會選址的重要因素之一。1928年瑞士圣莫里茨冬奧會、1952年挪威奧斯陸冬奧會、1984年南斯拉夫薩拉熱窩冬奧會,都因賽會期間出現大雪導致賽事推遲或取消。尤其1980年在普萊西德湖的冬奧會,惡劣的氣候環境幾乎摧毀了整個美國東部,122厘米的積雪,遮擋了高山滑雪和25公里越野射擊的賽道,萬幸因為天氣預報系統,及時中止了比賽,沒有選手因此受傷。后續冬奧會中,越來越成熟的氣象干預技術和人工造雪技術使得大雪對于比賽的影響有所下降,但在1998年日本長野冬奧會、2006年意大利都靈冬奧會中,面對惡劣的大雪天氣,比賽還是迫不得已發生日程變化。
冬奧會的雪上項目還對賽區的地形地勢條件極為苛刻,在高山滑雪、跳臺滑雪、越野滑雪等項目上尤為明顯。以高山滑雪為例,男子項目和女子項目各設滑降、回轉、大回轉、超級大回轉、全能5個小項,不同項目起點與終點的垂直高度差亦有不同。在滑降上,選手通常以90-140千米的時速在平均傾斜度為15-30度的傾斜面上滑行。
由此可見,適用于修建雪道的山體不僅需要足夠的海拔,還需選取特定的坡度。歷屆冬奧會舉辦地無一不在山脈附近,例如歐洲舉辦地集中于阿爾卑斯山脈、大高加索山脈附近,北美洲的舉辦地多在太平洋西海岸的海岸山脈、落基山脈附近,亞洲舉辦地聚集在日高山脈、長白山附近。
雙奧之城,占據的不僅是天時地利,還有悠久歷史
中國地域廣闊,有大興安嶺、長白山、松花江等天然冰雪場地,為中國冰雪運動提供了得天獨厚自然條件。2022年冬奧會由北京攜手張家口,分別由北京賽區、延慶賽區、張家口賽區三大賽區聯動組合。北京市與張家口市均位于北緯40^o上下,冬季寒冷干燥。張家口位于陰山山脈中部,冬季平均氣溫在-12℃左右,充分滿足冰上運動和雪上運動的標準。
其中雪上項目集中賽區張家口崇禮,每年10月后開始降雪,直至次年4月份,降雪周長達150余天,冬季平均風速僅為二級,充分滿足了冬奧會對雪地質量的要求。且賽區依托于燕山山脈,“山連山,連綿不斷;溝套溝,難以計數”,高度、落差、緩度都得到了國際雪聯單項委員會專家的認可,滿足冬奧會雪上運動賽場建設的需求。
中華民族自古與冰雪有不解之緣,有著久遠的冰雪運動傳統。2005年,一幅古阿勒泰人腳踏滑雪板、手持單桿滑雪狩獵的巖畫在新疆阿勒泰市被發現,該遺跡年代被判斷為公元前1萬年左右,早于北歐和俄羅斯地區類似的遺跡。因此,中國是古代冰雪運動的發源地之一。從隋唐開始,滑雪技能在北方少數民族中廣泛流傳,人們“以木為馬,雪上逐鹿”,冰雪運動與游獵勞作密不可分。
北宋時,由滑雪發展而來的“冰嬉”出現了,當時著名的科學家沈括在《夢溪筆談》中就記錄了他目睹的“冰床穿梭”,游人在木板上墊上褥子,其他人用繩子拉動著在冰上飛快滑行。這不僅是一種游玩項目,也是一種交通工具。
到清朝,滑冰運動大放異彩,還成立了一支滑冰的特種部隊,設立了專門的領導機構“冰鞋處”,培養出了一批能在冰上滑行時保持作戰能力的高手。而在軍事訓練之外,作為表演的冰嬉更加花樣百出,項目包括花式滑冰、蹴鞠、校射、冰上游戲等。在故宮博物院,我們還能看到乾隆年間的宮廷畫師所繪制的《冰嬉圖》,其熱鬧盛大的場景,可以被稱為“大清冰雪嘉年華”了。《冰嬉圖》也成為了北京冬奧村樓宇之間的兩個大院落的設計靈感來源。
隨著時代的發展,皇家冰嬉活動走出了宮廷,飛入尋常百姓家。昔年貴族游賞的池苑,在冬日盡成溜冰場。作家林海音在《北平漫筆》一文所記:“冬日雪后初晴,路過駕(架)在北海和中海的金鰲玉蝀橋,看雪蓋滿在橋兩邊的冰面上,一片白,閃著太陽的微微的金光。漪瀾堂到五龍亭的冰面上,正有人穿著冰鞋滑過去,飄逸優美的姿態,年輕同伴的朝氣和快樂……”20世紀30年代,哈爾濱鐵道局在黑龍江省阿城市修建了我國第一座滑雪場,并在1938年舉辦了首次國際滑雪賽,現代冰雪運動在我國發展起來。
1996年,哈爾濱舉行了亞洲冬季運動會,運動會聚集了大眾和媒體的目光,冰雪運動的普及更為迅速。2013年11月3日,中國奧委會致函國際奧委會,提名北京市為2022年冬奧會的主辦城市。在中國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在中國奧委會、北京申冬奧代表團夜以繼日的不懈努力下,在中國數以千萬計冰雪愛好者的翹首以盼下,2015年7月31日,北京成為2022年冬奧會主辦城市這一振奮人心的消息從吉隆坡傳來,北京作為全球首個雙奧之城被載入史冊。
中國是奧林匹克運動的行動派。北京奧林匹克公園中心區,是曾舉辦夏奧會曲棍球和射箭比賽的場地,充滿科技含金量的國家速滑館“冰絲帶”拔地而起;國家游泳中心“水立方”、首都體育館、五棵松體育中心,這些家喻戶曉的夏奧場館經過升級改造,切換到“冰雪模式”。“比賽場館反復利用、綜合利用、持久利用”,辦綠色奧運,中國經驗、中國智慧就蘊藏在其中。
冰雪項目、冰雪文化進校園,讓千千萬萬學子走出校園,大步邁向銀裝素裹的冰雪場地,領悟奧林匹克文化。冰壺場上,彌漫著稚嫩孩童的激情對抗;滑雪場內,回蕩著青年們的歡聲笑語。開放注冊冬奧會賽會志愿者后,更有2.7萬人攜手為冬奧會保駕護航,“我參與、我奉獻、我快樂”的東道主精神,播撒于雙奧之城。
長城內外,燕山莽莽;太行上下,渤海滔滔,壯美秀麗的山河畫卷在這里綿延交會,古老的華夏文明在這里源遠流長,崇高的奧林匹克文化在這里放出光芒。北京翻開了奧運歷史新篇章,給奧林匹克精神和理念在“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下再續“一起向未來”,留下又一個深刻的中國印跡。
14年前,那屆“無與倫比”的北京夏季奧運會,給百年前的“奧運三問”交了一幅滿意的答卷。今天,奧林匹克的號角再次吹響,體育之花在“燕山雪花大如席”的北國風光中肆意綻放,一個更加開放、自信、從容的中國展現在世界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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