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地而起是為了上升、再上升
——《旋梯》誕生記
20世紀80年代初,那是一個理想閃光、激情澎湃的純情時期。湘潭大學中文系的學生那時正值二十剛出頭的年齡,正是浪漫多夢、渴望創(chuàng)造的青春時期,幾乎每一個人都做著作家夢。但創(chuàng)作是一件極其艱苦的事情,因此,三四年下來,能堅持到最后的,也就所剩無幾了。我們中文系七九級40人,到畢業(yè)的1983年,還堅持寫詩并且創(chuàng)作較多的主要有四人:劉演林、嚴福金(喬言)、李紹銀和我。
這年的春天開學后,我深感畢業(yè)在即,大家即將各奔一方,忙于自己的工作,相見不易,創(chuàng)作4年,畢業(yè)前應該留點紀念。于是,我和演林、福金、紹銀商量,畢業(yè)前我們四個寫詩的,每人掏點錢,合出一本詩選,自己刻版自己印刷,為大家留個紀念,大家一致贊同。
按照規(guī)定,這件事得中文系領導同意并批準。于是,大家讓我去找我們當時的系副主任張鐵夫老師。二年級至三年級時,張老師上過我們的外國文學課,他課講得好,人品也非常好,是我們最敬愛的老師之一,大家私下里親切地稱呼他為“鐵夫斯基”。我找到張老師家里,向他詳細匯報了出紀念詩選的事。張老師說這是一件很好的事,大加鼓勵,并且建議:你們干脆辦大點,讓全系的同學乃至全校的同學都能參加,以后有條件成為系里乃至學校的一個學生刊物。還說,既然辦成學生刊物,你們不必掏錢,一切費用由系里資助。只是組稿、到湘大印刷廠辦理鉛字印刷等事情,須得你們自己跑腿。張老師還建議我去請教彭燕郊老師,說他在辦刊物方面很有經(jīng)驗,可以從他那里學到不少的東西。張老師不愧為我們最敬愛的老師,他的建議很有遠見,不僅對我們、而且對全校愛好文學的學生都很有實際意義。
于是,我又去拜訪了彭燕郊老師。彭老師也十分支持,并建議我們不但可以發(fā)表自己創(chuàng)作的新詩,而且應該刊發(fā)同學們翻譯的一些外國詩歌,尤其是現(xiàn)當代外國詩歌;不僅要發(fā)新詩,而且可以發(fā)一些舊體詩、散文詩。
有了張老師和彭老師的鼓勵和支持,我們的干勁更足了。我們四人決定,按張老師說的,這個刊物不再局限于我們四人,甚至不限于中文系,而盡量擴展到全校。我們四人決定分頭行動,去找全校愛好文學的同行約稿。我當時找的是早在彭老師家認識的外語系的張少雄(歐莎)同學,他們?nèi)粍t聯(lián)系了程興國、陳惠芳等同學。
最終,經(jīng)過一番努力,我們四人約夠了這期創(chuàng)刊號的詩稿。根據(jù)系里的指示,所有的文稿都必須交給張鐵夫老師審查。張老師認真審查了我們的文稿,并充分予以肯定,但也指出,有些作品情調(diào)過于灰色,或過于感傷,不適合刊載(彭燕郊老師頗為欣賞的我的《關(guān)于外祖母的回憶》兩首詩因為過于感傷,因此沒能刊載)。
最后,我們四人坐在一起,商量給這個刊物取個名字。大家商量了很久,每個人都提出了自己的命名,但沒有普遍認同的。我當時正在寫畢業(yè)論文,研究的是彭燕郊的詩歌,正在反復讀彭老師的詩,突然覺得他有一首詩《旋梯》非常好:“因為它高出云表,刺入藍天深處,/翹首仰望時,總有煙霧繚繞。/拔地而起是為了上升、再上升,視野便越過煙霧而控制了全景。//多少塵埃卷成團團迷茫,多少次圍來,/攀登者卻早已將它們拋在腳下……”(彭燕郊《旋梯》)
“旋梯”象征著不斷追求、不斷完美、永無止境的發(fā)展和追求,非常形象地表達了我們追求藝術(shù)的決心和過程,我提議用這個名字作為我們詩刊的名稱,并拿出這首詩來給大家看。大家看后一致同意我們的刊物命名為《旋梯》。嚴福金自告奮勇?lián)慰锏闹骶帲蠹彝庥伤鋈沃骶帯?/p>
1983年4月,《旋梯》創(chuàng)刊號刊印了出來。劉演林設計封面并親自刻板。創(chuàng)刊號共發(fā)表嚴福金(喬言)、劉演林、曾思藝、瞿明剛、張少雄(歐莎)、戈貝夫、筱莉、解永先、龔惠玲、程興國、陳惠芳、鄭青、張桂喜等全校十幾位同學的新詩二十多首,散文詩兩首,舊體詩兩首,發(fā)表譯詩五首(曾思藝譯蘇聯(lián)詩人伊薩可夫斯基三首、張少雄譯艾略特兩首)。
《旋梯》成為了一面旗幟,在“螺旋上升的階梯”上,匯集了湘大的廣大詩歌愛好者們,幾十年來,旋梯詩社已成為湖南最重要的校園詩社之一,影響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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