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一次謀面,就像打開一幅心中的畫。
他叫黨雄,姓鄧,一所本科大學的黨委書記。從教師到縣委書記、省教育考試院黨委書記,再到兩所本科大學的黨委書記……一路走來,多崗位任職,用他自己的話說,他是革命的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似乎,他應該是刻板和缺乏藝術的。然而,他是藝術的。他是中國美術家協會的會員,國家一級美術師,是畫家。
近期,他剛剛入選第十三屆全國美展的巨幅木刻作品《金色湘江》,氣勢恢宏,端莊大氣。該畫以湘江流域的經典景觀為軸線,集漁村夕照、瀟湘夜雨、煙寺晚鐘、平沙落雁、洞庭秋月、山市晴嵐、江天暮雪、遠浦歸帆等瀟湘八景和時代新貌于長卷之中,呈現出湖湘大地母親河的大美、多情與夢想,共采用24塊木板雕刻印制而成,全長2088厘米,高176厘米,是目前國內畫幅面積最大的套色木刻版畫作品。大家在畫前你一言我一語,他也由此打開了這幅畫的前世今生。我少插話,在一旁看著他。從他的言談中,更多地流露出他作為一個畫家的初心、靈性、本性、韌性和天性,也顯示出他作為湖湘子弟的自豪和擔當。或許,他的許多畫作正是承載著大地的哺育和回報。
大家談到他進入中央美院課堂里的一幅示范版畫《好奇的童年》。對這幅作品,中央美院博導、著名美術理論家殷雙喜在課堂上從“俯視角度鏡頭感”的角度,詳細分解闡釋了該作品的獨特創作視角和表現出來的藝術品質。這幅作品還被收入獲得國家出版政府獎的大型出版物《春華秋實·1949—2009新中國版畫作品集》。而我卻不管這些,只是覺得眼前一亮,好喜歡,覺得有味,有真趣,有靜氣,有夢想,看得見純美和天真,一下子勾起我好多童年美妙的回憶。好奇的童年,如風吹進萬千人的心里,那是我們生命長河中永遠不竭的源泉。
我加了他的微信,時時從他的微信朋友圈欣賞到一幅幅源于生活、隨手而繪的質樸無邪卻又靈性飛揚的版畫畫稿和小素描,畫雖小,卻都是人間真味、人間正味,洋溢著對生活的熱愛,從生活到藝術,再回到生活。他的這些“現實”作品,特別“生活”,真實樸素,平淡無華,每每給人一些小喜歡,小會心,小感悟,也好得很。隨手翻看他最近的畫稿,也甚是喜歡。一幅《希望的天》,是在邵陽桂花橋下劉黑村78歲劉老先生家門口菜地的寫生。一畫三做,或黑白,或綠色,或金色。他在自己的微信里留言,說是征求民意而為。我想,實則他是聽從大地的呼喚,賦予顏色以生命和夢想。大地無言,希望在天。還有一幅黑白木刻作品《未來的天鵝》,獻給一位來自農村、勤奮好學的優秀學生。該畫作特別簡潔、安靜:天上二三枝頭,地上一小汪水漬,一只天鵝正在凝神靜思,欲振翅飛天。我想起汪曾祺作品中的一句話:天鵝在天上飛翔,去尋找溫暖的地方……
《又要出發》是一幅抗疫速寫,2020年2月9日作。畫作中一男一女正在車站啟程,他們背著鼓鼓的行囊,義無反顧,步履堅定。男的眼神堅毅,女的埋頭在手機上打著字,正在給丈夫和女兒發著一封出征的家書。是的,又要出發,要和死神搶時間!《又要出發》,有大愛,有大義,蘊含了時代的寫意精神。《一碗圓滿》畫于今年的元宵節,一個特別的元宵節。極隨意的構圖,一碗一勺,碗里是滿滿的一碗湯圓,一個個都是金色的。我想,我是懂的。日子清淡,盡管還有些陰暗,但希望和夢想總在前方……
(作者系中國散文學會理事、湖南省散文學會副會長、邵陽市作協常務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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