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個春天的上午,開車過五橋,一直往前,就到了云龍大道。喧囂頓然消失,雖然面孔還是城市的樣子,但神情氣質已然鄉村。道路兩旁綠化帶的延伸處,一壟一壟的油菜花,一坡一坡的桃花,在風里含笑。拐進小道,在云峰湖邊停下,站在堤上,看見湖水如同手掌,印在青山之中,長短不一的五指,清晰明了,指尖微顫,風便從坡上吹來,在湖面蕩過,輕輕一拂,人似乎就成了春風,開始各處飛奔。忽然有了一種沖動:老了,就住到這里來。
這里似城非城,似鄉非鄉,城市與鄉村的接壤,恰到好處。找個有天有地的屋子,觀萬物變化,關心草芽拱土、柳條掛綠、花朵盛開、蟲鳴蛙叫這類小事。在時光里坐下,看書或碼字,累了,就帶九妮去外邊走走,倒飭倒飭花草,澆水剪枝。如此,日復一日,秋去春來,日子安穩。
云龍是長株潭的中心點。我這里剛開始做飯,住在長沙的大姐,坐著城際列車,不急不慢,正好可以趕上飯點。我不想做飯,開個車,踩幾下油門,便可去湘潭二姐家蹭一頓。云龍往東,是我外婆家,瀏陽西鄉,老媽過來住,我還可以陪她回娘家走走親戚。如此一想,時光里浸出了笑聲。
住在云龍,全國有名的云田花木基地,我會常去,不是它全國有名,而是我喜歡,這基地于我是個福利,看花賞花,然后帶點回家。生活是要儀式感的,一年四季,門前屋后,擺幾缽花,除了養自己的眼,日子也顯得正式。過年的時候,定會擺上紅玫瑰與富貴籽,大朵大朵的紅花,一球一球的紅果果,在門前歡天喜地,也是迎接女兒全家歸來的笑臉。春夏之時,要種上茉莉,這是我對孫女的一種表白。我有個叫茉莉的孫女,每一聲對她的呼喊,都會口齒含香,似乎一朵一朵的茉莉正迎風搖曳。茉莉來了,可看茉莉花開,細聞花香,在花前冥想她的宇宙。當然,更重要的事沒說,一說小家伙肯定會更激動。云龍有方特有水上樂園有冰雪世界,辦張年卡,一大人一孩子,可多次游玩,看動漫、數字電影,玩各種游戲。到時,我們一起去了解恐龍危機、生命之光,在海螺灣看聊齋與梁祝,或者去魔法城堡、水漫金山、猴王山、秦陵歷險,我們一項一項慢慢玩。在玩耍中,你對世界對生命的各種好奇會如期而至,而我也會慢慢回味,在你的歡笑里,裝作回到童年,與你一起好奇驚訝。
房間里除了孩子的歡笑與偶爾的琴聲,多數時光肯定是寂靜的,這是我讀書與寫作的時候。我想要個像模像樣的書房,有幾扇墻的書,一張大桌子。桌子要夠我放電腦、各式茶具與零食,每天寫點,不著急,讓這些文字慢慢地填進時光里。對了,書房還要有個名字,不叫廬、堂、齋、軒啥的,就叫“雨淋檸葉”,沒有出處與來歷,無知的樣子,它只是我的公眾號,不存其他含義。
如果投緣,在書房里,我們一起喝個茶聊個天,喝什么茶,聊什么天,在那時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窗外清新的空氣,樹木間鳥兒的鳴叫,以及我們臉上的安詳。
這些美好,都因日子在云龍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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