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湖南日報》發表的第一個文學習作,是一首短詩,時間是1976年。那時的副刊叫“朝暉”。
1977年,湖南人民出版社借調我協助工作,我就想去拜訪湖南日報的副刊老師。家鄉有句話,第一次上門不能空手,我琢磨著就拿出了帶在長沙喝的一包茶葉,用報紙包著。那個時候在商店買食品也是用草紙或報紙包,送禮叫“紙包更”。幾毛塊把錢一包的餅干或糖太正經了,自家帶來的粗茶隨便些。我換了張新報紙包好,找到了報社,就是現在的位置,但那時叫經武路261號。好氣派的三層樓,厚實得古城堡一樣,神秘而威嚴。后來我才知道,這是仿蘇聯《真理報》辦公樓建造的。
走進副刊的辦公室,有一男一女兩位老師。老師一聽我靦腆的自我介紹,很是高興:“安敏啊,這么年輕,還記得你的詩歌。”女老師叫魯安仁,男老師叫袁世捷。我有點不好意思地把“紙包更”放他們桌上,說送點茶葉你們喝。“我們先給你泡杯茶。”袁老師已經走到了茶水邊。
兩位老師滿面春風地和我聊了一會,鼓勵著我。“我們辦公室有茶葉的,下次別帶了啊。”臨走時,袁老師樂呵呵地把滿臉發燙的我推了出來。
這是我第一次走進湖南日報,第一次見到報社的老師。
后來,我又寫散文、小說,我把第一次寫的20來篇小小說一股腦兒送到報社,老師一看這么多,先是皺了一下眉,然后笑了,說留下吧,我來挑。后來分兩次發表了我幾篇小小說,那是我最早發表的小說。
認識譚談也是在湖南日報。報社有個小招待所,方便作者和通訊員,簡陋卻很溫暖。那一次我去登記時沒房間了,旁邊一個人問我從哪兒來,聲音渾厚粗獷。我說新化,那時我在新化文化館工作。他問了我名字后說:“你是安鵬翔的侄子啊,我是譚談。我今晚出差,你睡我那兒吧。”我一下激動了,那時譚談的大名已經很響,我滿爹安鵬翔跟他同在漣邵礦務局,都搞文學。后來招待所所長告訴我,譚談剛調來湖南日報,臨時住在這兒。
譚談老師也在報社編“朝暉”副刊。他給我編過一篇散文,出了清樣,因稿擠沒刊發出來,他就寫了一封信把清樣寄給我,讓我留做紀念。這一年,湖南舉行新中國成立以來第一次全省文學藝術創作評獎,我發表在《人民日報》的散文和滿爹發表在《紅領巾》的小說都獲了獎,譚談既以獲獎作家又以湖南日報記者身份參加頒獎會,采寫了一篇滿爹與我的小專訪《叔侄合作》。他在湖南日報的時間不長,很快調省作協了。
“朝暉”后來改成“湘江”,編輯老師一個接一個地扶持著我的創作,從蔡棟到莊宗偉到陳惠芳。惠芳老師和我接觸很早,他兩次做我的文學專訪。后來他編《湖南日報》副刊,在香港回歸文學征文我獲了獎。我出版的第一本散文集送給他時,他翻翻一笑:這是湖南日報專號啊。我說湖南日報是我的文學搖籃啊。湖南日報的子報《三湘都市報》,副刊很活躍,王恒老師也編發過我不少習作。
有些日子我的寫作有間斷,這些年又多了起來,一提筆就相依著湖南日報。何立柱、楊丹老師對我的“新時期”創作關愛有加。現在的文藝副刊由過去的單一副刊版擴成了每周一期四版的“湘江周刊”,給了作者極大鼓舞。楊丹老師像當年的老師一樣和藹可親,我又像回到了最初的搖籃。
Copyright © 2017 m.haoxunlei.com 湖南政研網 湘ICP備18001534號 版權所有
主辦單位:中共湖南省委政策研究室 承辦單位:中共湖南省委政策研究室辦公室、政策研究事務中心 技術支撐:紅網